石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往常这个时辰早就围满了端着粥碗、竖着耳朵的乡亲听江秀才江文采念他新写的诗或是讲一段古。
可今儿个树下空空荡荡只有几只土鸡在刨食。
人们的目光都粘在了村西头那片新圈起来的矮坡上。
坡上他们那曾经“文曲星下凡”的江秀才正卷着绸布衫的袖子满头大汗地追着一头半大的黑猪崽子。
那猪崽子油光水滑性子烈得很一个泥坑打滚躲过江文采的扑抱哼哧着就往坡下冲。
“哎哟!我的黑旋风!你可别跑!”江文采气喘吁吁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坡下看热闹的村民“轰”地一声笑开了。
王婶子拍着大腿:“哎我说文采你以前那诗里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咋这会儿跟猪称兄道弟起来啦?” 江文采好不容易揪住猪尾巴被那黑旋风一带差点摔个嘴啃泥。
他站稳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点子喘着粗气对众人宣布:“诸位乡亲从今日起我江文采正式封笔了!这吟诗作对绞尽脑汁一年也换不来几斗米。
瞧瞧我这‘黑旋风’养上三个月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才叫实在!” 人群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封笔?石磨村的文曲星不写诗了要改行当猪倌?这比听说县太爷要改行唱戏还让人吃惊。
江文采可是石磨村的招牌。
当年他少年秀才一首《咏槐花》写得清雅脱俗连路过歇脚的学政大人都夸过一句“摛翰振藻颇有巧思”。
村里谁家写信、立契、给娃取名甚至夫妻吵嘴要写个状子(虽然从没递出去过)都得求到他门下。
他那间书斋“听雪轩”(其实就是茅草顶泥坯墙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曾是村里最受敬畏的地方。
如今“听雪轩”门楣上的牌子被摘了下来丢在墙角积了灰。
取而代之的是猪圈旁一块歪歪扭扭写着“黑旋风养殖场”的木牌。
江文采彻底投身于他的养猪大业喂食、清圈、研究猪草配方干得比当年挑灯夜读还起劲。
你还真别说读书人认死理、肯钻研的劲儿用在这上头效果显着那几头猪被他养得膘肥体壮尤其那“黑旋风”眼看就要出栏卖个好价钱。
江文采是快活了可石磨村的文化生态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首先感到不便的是村口的李铁匠。
他闺女要说婆家对方是邻村比较体面的木匠家要求互换个帖子写上子女的名讳和生辰。
以往这活儿自然是江文采的。
李铁匠拎着两块猪油在“养殖场”门口堵住江文采江文采正给猪拌食头也不抬:“李叔我早封笔了不干这个了。
您啊自己划拉几下就成意思到了就行!” 李铁匠没辙回去自己握着打铁的粗手捏着细毛笔憋了整整一晚上写出了一张墨团连着墨团的帖子。
亲家那边收到帖子研究了半天愣是没看懂“李翠花”三个字哪个是哪个还以为李家姑娘叫“李翠草”差点闹出误会。
接着是村里的孩童开蒙。
以前江文采心情好时会教娃娃们认几个字背几句诗。
现在娃娃们没了去处满村疯跑。
他们的父母觉得认字嘛没啥难的江秀才不教自己还不能教?于是各种“民间智慧”开始泛滥。
张屠夫教儿子:“‘杀’字好记一点一横底下挂个猪尾巴!”他儿子第二天就在沙地上画了个抽象的猪屁股旁边戳着一个点一条线。
最要命的是诗歌创作领域的“井喷”。
失去了江文采这颗“北极星”村民们内心深处那股被压抑已久的“文艺之火”轰然爆发。
他们觉得写诗嘛不就是顺口溜?七个字五个字一串押个韵就行!以前有江秀才珠玉在前大家不敢献丑现在门槛没了谁还不能是个诗人? 于是石磨村迎来了一个“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黄金时代。
村中央那面原本用来贴官府告示的土墙成了“石磨村诗坛”的发表阵地。
张屠夫率先贴出大作字迹歪斜如猪崽跑步: “天上下雨地下流 老子杀猪你发愁。
一刀下去嗷嗷叫 红烧排骨最可口!” 王婶子不甘示弱贴诗回应: “隔壁杀猪真吵闹 吵得老娘睡不好。
明早起来去理论 不给猪肉就骂街!” 连村尾放羊的光棍汉赵老蔫也鼓起勇气用烧黑的木炭在墙上划拉: “我家羊儿白又胖 天天吃草山坡上。
想问谁家姑娘好 牵只羊羔当聘礼!” 这些诗作内容质朴(或者说粗野)意境全无韵脚全靠蛮力硬凑偶尔还有错别字点缀其间。
村民们却互相吹捧觉得自家村里真是“文风鼎盛”个个都有“秀才之才”比以前江文采那些文绉绉听不懂的诗“带劲多了”。
石磨村的“文风”很快刮到了十里八乡。
起初外村人只是觉得好笑当个乐子看。
但渐渐地这乐子变得有点瘆人。
比如石磨村的姑娘回娘家跟姐妹聊天开口就是:“妹妹长得真不赖好像园里大白菜!”这还能勉强算夸人。
可石磨村的小伙去相亲见到姑娘紧张之下憋出一句:“姑娘手儿嫩又白真想拿来啃一口!”结果被人家爹娘举着扫帚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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