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
周督职见那天炉窑床已经被拉出了窑口。
凭借了积年的阴诡之中滚爬的经验且是一个大惊失色一声“吁嘘呀”叫出口来。
天炉下人皆与郎中拜别之悲伤中倒是个无暇顾及业已出窑的天青贡。
此时匣钵余温尚在让热风令那些个窑工近不得身去。
现下且还是个相安无事。
倘若匣钵温度一旦降了下来有没有昨夜那帮黑衣人的余党与那些窑工之中?倒是个不得而知。
现下窑口处只有重阳道长与那成寻。
这一旦发难天青贡定是个不保。
回头却见穿了亲兵服色的崔正赶来便是就过来一巴掌打了过去!口中叫道: “不省事的畜生!在此看戏不成还不去守了天青贡去!” 崔正挨了打也觉不冤边跑边抽出腰刀招呼一声领了手下驱赶了窑床边的窑工背围了窑床持刀站立。
此时那陆寅亦是脚步匆匆的下得岗来望那窑床停台处一眼见窑床处内侍吵嚷了驱赶了窑工呈剑拔弩张之势便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于是乎且放缓了脚步悠哉悠哉的望那周督职走去。
督职见他来心道:还好不是我的手下倒有闲情于这里闲逛来?想罢便瞄了眼望了他道: “好雅致!” 那陆寅文言文拱手与他面带玄奥的道: “门公可曾想要个活口也?” 此话一出让那还在郁闷的周督职眼前一亮遂跃身上前一把将那陆寅抓了一个死死。
脸上充满了希望口中急急道: “且与我留下一个吗?” 且是一句“不曾……”便让那督职面露失望之极丢下了陆寅的手悻悻骂道: “也是个不实在的人也。
欺负我这老媪好顽麽!” 陆寅听罢且是捂嘴一笑看的周督职心下便是一个大大的不爽斥道: “笑个甚来?” 陆寅听罢挠头望了那督职口中喃喃道: “我笑门公现钟不打打铸钟来。
” 此话说的蹊跷周督职听他话来便是眼中一轮随即又露出他那职业性的媚笑来腆了脸拱了手道: “烦请小哥指点一二。
” 陆寅听罢也不藏私便低头用脚踢了一边带枷蜷卧的王安平一脚道: “门公可问他要来。
” 那督职听罢跌手道: “诶这亡人若肯说还用咱家在这作这狗尿苔?” 见那周督职沮丧陆寅便又是一笑且近了他身附耳低语道: “门公所虑者乃是这‘人无党其供必缺也’?” 此话一出且是听得那周督职猛得一怔。
随即便望了这眼前的亲兵目光饶是一个深邃口中咂咂的玩味。
咦?怎的这副表情? 倒是一个事出有因。
陆寅此语典出《罗织经问罪》卷十之“人无不党罪一人可举其众;供必无缺善修之毋违其真。
事至此也罪可成矣。
” 只这附耳而言的几字饶是让这周督职心内大惊。
心道:这医帅手段果然了得手下一个亲兵竟也有得如此的才识。
这《罗织经》是何等的书籍?本是前唐武周之时那酷吏来俊臣所着!所言俱是“罗织罪名、刑讯逼供”之言。
好人谁读这书啊! 惊诧之余且有心下想来。
自己手中却只有这王安平一人也没抓到什么同党之类的。
也就是《罗织经》中所言的“人无党”。
若这王安平咬紧了牙关熬刑这冰井司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亦是求而不得一个全供。
即便是要到了口供拿到了实据那也是“孤证”一个。
这“孤证”即便是拿到了朝堂亦是一个不可用也。
怎的? 别人可以说你这证供乃是酷刑求的王安平熬刑不过随意攀咬之。
酷刑之下的攀咬之言就不作数了? 哈肯定不作数!那玩意不是一般人能受得来的。
受不了了且是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所以现在才不采纳刑讯逼供的证据。
也不允许刑讯逼供。
受刑人为了减轻痛苦那是一个满嘴的胡说造成的冤假错案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王安平干的事其中牵扯也不是一人或几个人那是一个超重利益相连的朋党。
朝堂上大家都有嘴那相互撕扯起来不用说朝堂会被折腾的一地鸡毛这事到最后也是个不了了之的糊涂账。
官家要的可不是这本争来吵去的糊涂账且是要拿这事来“诏戒朋党”的!为什么要“诏戒朋党”?那是要收回皇权的!权力太过分散后果就只有一个——政令不一。
朝堂之上基本上就是大家为各自的利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公道”的吵吵嚷嚷大家除了捞钱之外其他的倒是什么事都干不成。
一个国家连政令都做不到统一各部都有各自的小九九而且这小九九能做到让朋党做大到不去执行或乱执行政令那么这个朝廷运气好的也只能混一个得过且过苟延残喘的等着完蛋了。
这冰井司是为皇帝办事的说它不忠心?没那个!那都是一帮阉人也可以说是帝王身边的寄生虫比不得那些个高居朝堂之巅的高官大员可以喊出来“侍道不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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