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宗赵煦怒喝“好一个大宋国运因此折半!”如同冰锥砸在寂静的殿宇中带着少年天子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玄微真人那股与年龄不符的帝王威压彻底释放开来竟让这布满道蕴的大殿也显得逼仄了几分。
“真人你需知!”哲宗声音提高带着一种赵氏子孙特有的、源自开国太祖的骄傲与偏执“我赵家太祖是以武立国!马上得天下!可见我大宋立国之初武道是何等昌隆!正因如此朕比谁都清楚个人武力的极致对于皇权而言是何等巨大的隐患!” 他环视眼前三位站在武道之巅的大宗师语气斩钉截铁:“今日有你们几位在朕自然高枕无忧!可三十年后六十年后呢?待朕的子孙继位面对江湖上可能层出不穷的大宗师个人武力凌驾于皇权律法之上!你要我赵氏子孙日后都活得惶惶不可终日看那些武夫的脸色吗?!” “真人不必再多言天道缥缈!”哲宗猛地一挥手打断可能出现的劝诫目光灼灼如同实质“你只需告诉朕此事何解!朕要的是一个万全之策!江湖顶尖的传承必须受到限制必须……逐步削弱!这是国策!” 他踏前一步虽无内力但那久居人上的气势竟迫得烛火都为之一暗他紧紧盯着玄微真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莫要欺朕年少!朕相信这番‘止戈江湖’的道理你当年对我太祖皇帝怕是也说过吧!朕更相信朕之太祖雄才大略他所定下的遗策必然是深思熟虑为了我赵家江山万世不易!” 说着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金台、太上最后回到玄微身上。
一个没有半分武功的少年面对着三位足以翻江倒海的大宗师气势非但不弱反而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你们莫要忘了!”哲宗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提醒“从你们答应加入护龙阁开始便是与朕之赵宋皇室缔结了契约!你们有所求而我皇室给予了你们所需——并且是世代相传与国同休的承诺!” 他伸手指向虚空仿佛指向少林的方向:“便如那灵观禅师!他完成了他的承诺护卫我赵氏血脉直至力竭坐化!那么我赵家也必会信守诺言保他少林只要大宋还在其千年香火便不绝!” 随即他目光依次扫过三人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如同在宗庙之前立下誓言: “今日朕赵煦在此再次立誓!” “真人你之福泽、遗泽朕绝不辜负!修罗的国师之位道家领袖之尊乃至护龙阁总管之职朕只认你玄微一脉传承!” “金台你之子孙与我赵宋皇室世代绑定荣辱与共!朕之赵家有的富贵、权柄你金台一脉绝不会少!” “葵花你的家乡你的孝心所在——苗疆!朕自会兑现太祖皇帝对你的承诺!让你之族人永享太平丰衣足食不受战乱流离之苦!” 他猛地收声目光最后定格在玄微真人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言尽于此!真人你现在是否还要用那些虚无缥缈的天意来糊弄于朕?!” 殿内死寂。
金台与太上沉默不语他们深知这少年皇帝并非虚言恫吓赵宋皇室的确掌握着他们各自所需的核心命脉这份捆绑了百年的契约沉重无比。
玄微真人沉默了良久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悲怆的凝重。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了推演天机时的星河流转只剩下一种看透宿命的无力与痛惜。
“陛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贫道……并未信口胡言更非为了一己私利……” 他连叹两声满是痛心疾首:“哎!哎!孽障啊!孽障!天道轨迹已然显现强行扭转必遭反噬!” 他目光似乎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遥远的武当山看到了他那两个本应夭折却因乔天这“变数”而命运改写的徒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与担忧。
但他迅速压下重新看向哲宗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与妥协: “贫道……只再说最后一句!” “武当绝不能……毁于朝廷明面之手!” “它只可……消亡于江湖本身的规则之内消亡于内部的倾轧消亡于其自身发展的瓶颈!但绝不可亲自出头落下那最致命的一刀!此乃天机所示亦是……唯一可能不引发滔天灾祸的底线!若陛下执意要以雷霆之势行灭绝之事贫道先前所言……恐成谶语!” 他看着哲宗几乎是恳求道:“陛下三思啊!” 然而哲宗听到这里脸上的冰霜反而化开了一抹弧度那是一种洞悉了关键找到了方向的自信笑容。
他并没有被真人的悲怆所动反而精准地抓住了那句话中最核心的两个字。
少年天子负手而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轻声重复带着一丝玩味与冷冽: “只可……助力吗?” 这一句轻语仿佛已为未来的江湖定下了风起云涌、暗流汹涌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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