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电动车停在“清澜酒庄”门口时晨露还挂在青石板路的缝隙里。
他攥着口袋里的入职单指尖把纸边捻得发皱——谢清澜给他的那张边角还沾着点葡萄汁的甜香。
昨晚胡媚儿的话像根刺扎在脑子里。
红裙女子靠在他怀里时香水混着酒气的味道还没散尽她说“谢清澜骨子里骚得很”说“二十万加三十万提成”说“就羞辱她一下”。
林默当时没应声只觉得那温热的身子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他抬头看了眼酒庄的木招牌“清澜”两个字是手写的笔锋温润像谢清澜笑起来时弯弯的眼。
昨天在巷口帮他解围的宝马车就停在侧边白色的车身映着晨光干净得晃眼。
“林默?” 谢清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换了件浅蓝色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手里还拎着个喷壶正往门口的绿萝上喷水。
看到他眼睛亮了亮:“来得挺早进来吧我带你熟悉下酒窖。
” 林默跟着她往里走风铃叮铃作响。
吧台后墙上挂着幅画画里是片葡萄园紫色的果子沉甸甸挂在藤上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签名看着像谢清澜的笔迹。
“我们这儿主要做本地的果酒”谢清澜边走边说声音轻快“后面院子里种了些桑葚和青梅你要是不忙还能帮忙摘果子。
”她推开后院的门一股泥土混着果香的气息涌过来几棵果树下还摆着竹编的躺椅“累了可以在这儿歇着比办公室舒服。
” 林默的目光落在躺椅旁的小桌上那里放着本翻旧的诗集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薰衣草。
这画面和胡媚儿描述的“骚得很”实在对不上号。
“酒窖在地下室”谢清澜拿起墙角的钥匙“有点潮你要是觉得闷就上来透气。
”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很陡谢清澜走在前面浅蓝色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林默跟在后面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洗发水味像某种白花香清清淡淡的。
酒窖里果然阴凉一排排橡木桶码得整整齐齐标签上写着年份和果种。
谢清澜指着最里面的一排:“这些是陈酿的桑葚酒明年就能出窖了。
”她伸手敲了敲桶身发出沉闷的回响“你以后主要负责盘点和搬运不用学调酒简单吧?” 林默点头视线却不由自主扫过角落——胡媚儿说要在酒窖里装个微型摄像头“找机会拍她单独的时候”。
他口袋里揣着那个小小的黑色物件是昨晚胡媚儿塞给他的冰凉的金属壳子硌得他大腿发疼。
“对了”谢清澜转过身手里拿着瓶酒标签上画着朵玉兰花“这个给你尝尝上周刚酿好的荔枝酒度数低甜口的。
”她拧开瓶塞往两个小杯子里各倒了点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出柔和的光“我们这儿不兴那些虚礼干活累了喝杯酒不算违规。
” 林默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她的手温温的。
酒液入喉时果然带着荔枝的甜后味有点微酸像谢清澜笑起来时眼角那点浅浅的细纹。
“怎么样?”谢清澜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
“挺好喝的。
”林默真心实意地说。
她笑得更欢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对了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妈会来送菜她做的红烧肉特别香。
” 林默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想起胡媚儿说“把视频给我”时红裙下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那眼神像盯着猎物的蛇。
上午的活儿不算重林默跟着谢清澜盘点酒桶她教他怎么看标签上的日期怎么分辨酒液的成色。
阳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她发顶镀上层金边她讲解时会下意识地咬下唇认真的样子让林默想起高中时的班主任——那个总爱给学生塞糖的女老师。
中午谢清澜的母亲果然来了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拎着个大大的保温桶拉着林默的手问长问短说“清澜这孩子太闷多亏你来帮忙”硬塞给他两个卤蛋蛋白上还印着小花的图案。
吃饭时谢清澜说起她以前在设计院上班后来觉得没意思就回来接手了酒庄。
“我爸以前总说酿酒和做人一样急不得”她扒着米饭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青梅酒得泡够三年才不涩人也得慢慢熬才知道自己想要啥。
” 林默没说话默默扒着碗里的红烧肉。
肥而不腻甜味渗得刚刚好和胡媚儿昨晚带他去的烧烤摊味道完全不同。
下午谢清澜去送货让林默守着店。
酒庄里很安静只有挂钟滴答作响。
林默坐在吧台后盯着那个微型摄像头——胡媚儿说藏在酒架的缝隙里就行。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物件冰凉的像块冰。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胡媚儿发来的消息:【进展如何?晚上老地方见。
】 林默盯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
窗外的阳光移过那幅葡萄园的画照在吧台上的荔枝酒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突然想起谢清澜教他辨酒时说的话:“好的酒得有清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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