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雷霆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荒唐。
当礼正会的新告示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时韩霁气得脸色发白几乎要当场撕了那纸禁令。
告示上用冷硬的馆阁体写着:“禁一切静立、诵唱、立碑、传影之行违者以‘乱风化’论。
”这几乎堵死了所有公开纪念与传播的途径。
林昭然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棵老槐树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木纹的粗粝感从指腹传来像在摩挲一段未燃尽的旧誓。
她听完韩霁愤愤不平的复述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于冷峭的笑意如同冬夜屋檐下凝结的第一粒霜。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立碑怕的是碑上的字。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诵唱怕的是唱出的词。
”她转过身目光清亮如寒星映着窗外斜照进来的冷光声音如冰泉滴落石上“既然他们要烧纸那我们便把字写在灰上。
” 韩霁和一旁的守拙都愣住了屋内一时静得能听见槐叶在风中翻卷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字在低语。
命令很快被拆解流水般传达下去。
沈婆领到了第一个任务她那双布满皱纹却灵巧无比的手在昏黄的油灯下翻飞如蝶将艰深晦涩的《三问》拆解成一句句朗朗上口的口诀。
灯焰微微晃动映得她手背上的斑痕如古树年轮。
这些口诀不再出现在纸上而是被绣在了最不起眼的物件上:擦拭灶台的抹布、端热锅用的锅垫、牙牙学语的孩童胸前的围兜。
针尖刺破粗布的触感沉实而坚定每一针都像在缝进一粒火种。
沈婆管这叫“家务经”她说过日子就是最大的学问锅底的焦痕、手心的茧子都是经文的注脚。
柳明漪则召集了一群被禁足在家的女童在后院的浣衣坊里将那首激昂的《登堂谣》编成了一首洗衣歌。
女孩子们清脆的歌声伴随着搓洗衣物的哗哗水声木槌敲打湿布的节奏如鼓点水珠飞溅在青石板上凉意渗入脚底。
“搓一搓问一声谁可受教洗得清?揉一揉问一句谁定规矩不可移?” 歌声随风飘散混入市井的烟火气中像一缕缕看不见的丝线悄然缠绕进每一户人家的晨昏。
而城外的炭窑里秦九带着一群黝黑的炭工用最粗陋的铁锥将简化的“匠经三问”一笔一划地刻在即将入窑的炭块上。
铁锥划过炭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火星偶尔从窑口迸出烫在裸露的手臂上留下微小的灼痛。
烈火熊熊将炭块烧成灰烬可那深刻的字迹却反向烙印在了窑壁之上任凭风吹雨打依旧清晰可见——像大地自己刻下的记忆。
程知微奉命带队巡查气氛压抑而滑稽。
差役们从百姓家中收缴上来的“违绣”堆起来竟是一座小山。
有妇人见他们进门不等搜查便主动交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上面用粗线绣着“学不分男女”。
妇人一脸憨厚地解释:“官爷这玩意儿不经用洗两次就没了您拿走正好省得我费水。
” 她的手粗糙而温暖抹布边缘已磨出毛边指尖还沾着灶灰的微粒。
差役们将信将疑地收了可程知微心里清楚那抹布一看就用了不止三日字迹早已深嵌进布料的纹理之中与油污和岁月混为一体就算用皂角搓到烂那几个字也依然会在——像长进皮肉里的旧伤。
他看着那些百姓顺从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上的这身官服像一件沉重而可笑的戏袍布料僵硬压得肩颈发酸仿佛穿的不是衣而是铁。
傍晚守拙抱着一卷破损的《遗学阁》残卷找到林昭然神情激动地指着其中一条泛黄的记载:“先生请看此为‘灰传法’。
前朝酷吏禁学有学者便将经文碾碎混于草木灰中佯作肥料撒于田间。
农人于田埂拾得回家投入灶火灰烬冷却纸上的字迹便显现于灶膛的余灰之中。
” 林昭然抚摸着那古旧的纸张指尖仿佛能触到前人的智慧与不屈——纸面粗糙如砂墨迹微凸像无数沉默的呐喊在指尖下低鸣。
她低声沉吟:“禁令如风火种藏灰风过非但不能熄灭反而助其飘散。
”她抬起头眼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对侍立一旁的阿鹞说:“去改放‘灰鸢’。
” 阿鹞领命而去。
很快一种特制的纸鸢飞上了京城的上空。
这些纸鸢的纸张都用秘制药水浸泡过一旦在空中自燃并不会化为飞灰而是会留下一片片轻盈的、完整的灰烬。
当这些灰烬如黑色的雪花般飘飘摇摇落入高墙耸立的内城时捡到它的人惊奇地发现灰烬之上赫然显现出“天道酬勤何分贵贱”的字样——指尖轻触灰不散字却清晰仿佛神谕自天而降。
沈府书房沈砚之正在晨读。
他的长孙沈奉垂手立于一旁低声呈报着近几日的见闻:“祖父如今市井之中百姓已将那所谓的‘讲仪’藏于日常家务。
差役们前脚收缴十件‘违绣’后脚民间便能做出百件。
堵不胜堵禁不胜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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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破帷第61章 火种藏于灰来源 http://www.hjzg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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