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尚书台廨署。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竹简与新鲜墨汁混合的气息间或夹杂着官吏们低沉的交谈与步履声。
这里是大汉帝国行政中枢的毛细血管无数来自郡国的文书在此汇集、分类、拟办最终呈送御前或发往三公九卿府衙。
对于初入仕途的年轻官员而言此地既是历练的熔炉也是窥探帝国真实面貌的窗口。
王莽身着崭新的黄门郎官服深衣广袖头戴进贤冠端坐于一张堆满卷宗的案几之后。
他的姿态一丝不苟背脊挺得笔直仿佛要将这身象征身份与责任的官袍撑起每一分应有的庄重。
他抵达尚书台任职已有旬月主要负责协助审核、整理来自京畿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的部分司法刑狱文书。
工作繁琐而枯燥但他处理得极为认真。
每一份案卷他都仔细阅读核对律法条文推敲案情逻辑。
他深知这看似微末的职责却关乎着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关乎着朝廷法度的公正严明。
他脑海中时常回荡着圣贤书中的教诲憧憬着能如上古贤臣般明察秋毫泽被苍生。
然而理想的光辉很快便撞上了现实的壁垒。
这一日他审阅到一份来自左冯翊云阳县的呈报文书。
案情并不复杂却让王莽的眉头渐渐紧锁。
案卷记载:云阳县泾阳里(正是赵破胡曾途经的那个村落)民李三与同里豪强杜茂因田界争端发生械斗。
杜茂家仆一人重伤不治身亡。
李三及其子被控故意伤人致死按律当斩。
云阳县令初审已定谳报请左冯翊核准并转呈中央备案。
引起王莽注意的是案卷中几处颇为含糊的记载。
关于田界争端的起因仅以“素有积怨”一笔带过;关于械斗过程只强调李三父子“持械行凶”却未提及杜茂家仆是否亦有主动攻击行为;最关键的是对于那片引发争端的田地归属案卷中竟无任何地契或官方文簿的引证仅凭乡啬夫及杜茂一方证词便认定李三“越界侵夺”。
王莽想起了不久前在官署同僚闲谈中隐约听到的关于关中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豪强勾结胥吏侵吞小民田产的风闻。
又联想到自己伯父王凤府中那些日益骄横的族人家仆他们在外是否也曾如此跋扈?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他并非不通世务的书生深知地方豪强与官吏往往沆瀣一气。
此案极可能是一起胥吏枉法、豪强构陷、欺压良善的冤狱! 职责所在道义所驱他不能坐视不理。
他立刻调阅了云阳县近年来的相关赋税记录和土地文书副本(部分存于尚书台备查)经过仔细比对发现那片争议田地在官方最早的记录中确属李三之父所有后因拖欠赋税曾被短暂罚没但记录显示李三已于数年前缴清罚款理论上田地应已发还。
然而发还的记录却模糊不清而杜茂一方提供的所谓“地契”则是在罚款期间由县衙某吏出具的一份格式可疑的“转让文书”。
疑点重重! 王莽心潮澎湃一股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的热流在胸中激荡。
他提起笔精心撰写了一份详细的签呈。
在文中他条分缕析地列举了案卷中的疑点引用了相关律法关于田产确认、刑狱取证的规定最后郑重提出建议:此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左冯翊应发回云阳县重审或由朝廷派遣御史前往核查务必查明真相以免冤滥。
他将签呈工整地抄录好怀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心情呈送给了自己的直属上司——一位在尚书台任职多年的尚书郎。
那尚书郎接过竹简粗略扫了几眼原本平淡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古怪。
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目光炯炯、充满朝气的年轻同僚叹了口气将竹简轻轻放回案上。
“巨君啊”他语重心长带着几分前辈的提点意味“你初来乍到用心办事是好的。
只是……此事牵涉颇多不宜深究。
” 王莽一怔坚持道:“下官并非深究只是依律指出疑点。
人命关天岂能草率?若确有冤情朝廷法度威严何在?” 尚书郎摇了摇头压低声音:“你可知那云阳杜茂与如今炙手可热的曲阳侯府是何关系?” 王莽心中猛地一沉。
曲阳侯正是他的伯父王凤! “杜茂之妹乃是王车骑(指王莽的一位族兄王凤之子王仁时任车骑将军司马)的宠妾。
这层关系在云阳县乃至左冯翊都不是什么秘密。
”尚书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这份签呈递上去驳的不是云阳县令的面子也不是左冯翊的核准驳的是王车骑甚至……是王大将军的颜面啊!” 王莽如遭冰水淋头瞬间僵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这桩看似普通的民间案件背后竟缠绕着如此复杂的权势网络并且直接牵连到他自己的家族他最大的倚仗与……束缚。
“可是……可是律法……”他艰涩地开口声音有些干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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