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堂”的雏形在栎阳这片土地上生长得比预想中更快。
或许是新规矩催生的活力又或许是秦战毫不掩饰的重视木材石料被优先供应人手也调配得格外充足。
不过旬日工夫几间最大的、足以容纳百余人的草棚学堂便已立起了框架顶上铺了厚实的茅草四周围着粗糙但结实的芦苇席以挡风寒。
虽然简陋却自有一股粗犷而蓬勃的生命力。
开堂授课的日子定在了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草棚里弥漫着新斫木材的清香和干草的植物气息。
光线从席壁的缝隙和敞开的门口透进来在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没有案几没有坐席只有用粗大树干粗略劈砍成的长条凳以及一块用烟灰混合了某种树汁刷得漆黑的木板挂在正前方。
台下坐着的“学生”成分复杂得前所未有。
有穿着干净些、眼神里带着好奇和几分优越感的工匠子弟;有面黄肌瘦、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流民孩子他们的父母远远站在棚外忐忑地张望;有像二牛这样被秦战硬性要求来“听课”的军中糙汉他们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仿佛凳子上有钉子;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妇人缩在角落里低眉顺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黑伯也来了他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抱着胳膊眉头习惯性地锁着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百里秀则坐在靠前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纸笔准备记录。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混合着各种体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秦战走进草棚时所有的窃窃私语和不安的挪动声都瞬间消失了。
他今天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旧军服步伐稳健手里没拿竹简只拿着一块黑黢黢的矿石和一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铁锭。
他走到那块黑板前将两样东西“咚”、“咚”两声放在了临时用石头垫起的台子上。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跳。
没有开场白没有之乎者也的引经据典。
秦战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茫然、或好奇、或抵触的脸开门见山声音清晰而平稳: “今天是格物堂的第一堂课。
” 他顿了顿拿起那块粗糙、带着明显棱角和杂色的矿石。
“谁能告诉我”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移动“这块石头是怎么变成——” 他又拿起那块表面还算光滑、泛着冷硬光泽的铁锭。
“——这块铁疙瘩的?” 问题抛出草棚内一片死寂。
这个问题太简单又太不简单。
在场的工匠谁没见过矿石入炉?谁没听过风箱鼓动?谁没感受过铁水奔流的热浪?可从来没有人问过“怎么变的”。
它就在那里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需要问为什么吗? 几个工匠子弟互相看了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出声。
流民孩子们更是把头埋得更低。
二牛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这有啥好问”的憋闷。
沉默在蔓延带着令人尴尬的重量。
终于一个坐在前排、年纪稍长的工匠似乎是被秦战的目光鼓励又或许是觉得不能冷了场犹豫着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干涩:“回……回大人是……是用火炼的。
” “对用火炼!”有了人开头旁边另一个工匠也壮着胆子补充“得用大风箱鼓风炉子要够热!” “还得捶打!”又一个声音加入“出炉了要千锤百炼才能成器!” 回答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流程。
声音里带着一种经验带来的笃定但也仅止于流程。
秦战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赞许或否定的表情。
直到声音再次平息下去他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让所有刚才发言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说的对。
”秦战先肯定了他们的经验“但不全对。
”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一小块事先准备好的、用黏土烧制的白色硬块(这是他让工匠试着烧制的粉笔雏形虽然粗糙但勉强能用)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炉子图形。
“我们知道要烧火要鼓风。
但是——”他的笔尖点在炉火上“为什么火烧起来能把石头变成铁?” 他目光扫过台下看到的是更多的不解。
为什么?火就是火啊它生来就是热的就能烧化东西这有什么为什么? “我们知道要捶打。
”他的粉笔又在铁锭图形上点了点“但为什么捶打之后铁会更硬更韧?为什么不捶打它就是一块脆生生的铁疙瘩?” 问题一个接一个像石头投入死水激起一圈圈茫然的涟漪。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没错。
”秦战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可如果我们只知道‘怎么干’却从来不去想‘为什么这么干’那我们就永远只是照着模子刻东西的匠人!今天师傅教你怎么打一把锄头你就只会打锄头;明天需要你打一把从未见过的刀你就傻眼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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