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被一个浑身是泥的探马吼出来的。
那汉子连滚带爬冲进公社时土豆田边的人们还在分种薯。
他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句 “太守带五百兵杀过来了”像块巨石砸进刚解冻的冰湖瞬间裂出无数道缝。
最先慌的是新流民老马。
他手里的半袋土豆种 “啪” 地掉在地上黄皮的土豆滚得满地都是像一颗颗慌乱的心。
老马扑过去捡手指却抖得抓不住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我就是来讨口饭啊…… 犯不着掉脑袋!” 他踉跄着往自己的草棚跑破包袱被风卷得哗哗响。
“散了吧!这公社保不住了!” 他边跑边喊声音里全是哭腔“回村挨地主的鞭子好歹能留条命!”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本就发慌的人群里。
“对!我婆娘还在亲戚家躲着我得去找她!” 一个汉子扔下锄头就走。
“早说过这日子长不了太守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 “都怪陈烬!非要搞什么‘均粮’这下把官兵招来了!” 骂声、哭声、收拾东西的窸窣声混在一起刚才还井然有序的公社转眼就成了被踩翻的蚁穴。
有人把分到的土豆往怀里塞有人对着刚开垦的土地磕头 —— 那是他们刚播下种子的地说不定再也见不到收成了。
周叛混在人群里嘴角勾着冷笑。
他没收拾东西反而往人堆里挤故意提高声音:“依我看不如把陈烬绑了送给太守!他要的是带头人咱们说不定还能讨个赏!” “对!把陈烬交出去!” 立刻有人附和眼睛亮得吓人“太守说了降者免死!” 孟瑶正在石板前核账听见这话手里的炭笔 “啪” 地断成两截。
她猛地站起来账本被带得滑落在地:“周叛!你说什么浑话!” “我浑?” 周叛梗着脖子“孟姑娘死到临头了还装清高?留着陈烬咱们全得陪着他死!” 人群吵得更凶了一半人喊着 “散伙”一半人吼着 “绑陈烬”唾沫星子飞得像雨。
就在这时山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秦狼带着几个青壮疾步跑来脸上不是恐慌而是某种奇异的振奋。
“社长!山口……山口又来人了!” 秦狼的声音压过了吵闹“一百多号人!拖家带口的说是从河间郡逃荒来的听说了咱们‘均粮’的事拼死找过来的!” 这消息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开了混乱的阴云。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周叛都忘了煽动。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相互搀扶着从山口涌入。
他们眼中没有逃难的死气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希望直直地望向站在人群中心的陈烬。
一个老者被搀扶着上前声音颤抖却清晰: “您……您就是陈社长?我们……我们想入社!我们有力气肯干活只求一块能自己耕种、不用交租的土地只求一顿不被盘剥的饱饭!” 陈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多张面孔看着他们眼中那与石夯、孟瑶他们初来时如出一辙的绝望与渴望交织的光芒心头猛地一热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奇异的慰藉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孟瑶。
孟瑶也正看着他。
她的脸颊因刚才的激动和此刻的震惊而泛着红晕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就在这一刹那陈烬心中某个坚硬而孤独的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了。
他忽然觉得在这条遍布荆棘的路上能有这样一道理解、支持的目光追随是何其珍贵。
这感觉一闪而逝却在他心底留下了清晰的烙印。
赵柱吓得缩在石夯身后手指死死抠着石夯的衣角。
他看见孟瑶捡起账本指尖在 “均粮” 两个字上抖得厉害;看见几个老社员红着眼吵架拳头都攥白了;还看见老马的破包袱从草棚里飞出来里面的几件旧衣裳散了一地。
石夯始终没说话。
他弯腰捡起老马掉的土豆一个个塞进麻袋动作慢却稳。
胸口的 “均田” 木牌被阳光照得发亮那是他婆娘用烧红的柴刀刻的边缘的焦痕像一道不屈的疤。
等捡完土豆他扛起锄头转身往山口走 —— 那里有他们前几天挖的陷阱该再加固加固。
“石叔!” 赵柱突然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他们要…… 要绑陈先生……” 石夯回头看了看吵成一团的人群又看了看赵柱发白的脸最后目光扫过那群新来的、眼巴巴望着他们的流民。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顿了顿“当” 的一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在这时陈烬从后山走了出来。
他刚检查完滚石机关裤脚还沾着泥手里攥着块被汗水浸软的饼。
他也看到了新来的流民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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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赤火汉末魂第53章 乱流中的破碗来源 http://www.hjzg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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