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谷的晨雾带着铁锈味。
林野跪在编号73的典籍架前时辐射仪的指针在0.28Sv/h处轻微颤动。
他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纤维粗糙如砂纸——这是用红锈林边缘的变异芦苇浆制成的代用纸每页右下角都印着淡绿色的三叶纹那是档案谷守卷人的标记。
“《周髀算经》卷上凡日月运行四极之道。
” 他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惊起檐角栖息的铁羽雀。
这些羽毛泛着金属光泽的飞鸟扑棱棱掠过在布满裂纹的玻璃天窗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林野抬头望去晨光正透过三层过滤膜在地面拼出一块琥珀色的光斑恰好笼罩住他面前的青铜日晷。
日晷的铜针已氧化成青绿色刻度却被打磨得锃亮。
林野将指尖按在 “卯时” 刻度上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的薄茧 —— 那是十年修复典籍磨出的印记。
他今年二十岁成为守卷人已整整十五年从能站稳脚跟起就跟着长老诵读这些泛黄的纸页。
“今日该轮到《水经注》了。
”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野回头时看见长老拄着枣木杖站在过道尽头粗布袍上沾着昨夜的露水。
老人的辐射仪挂在胸前指针常年停在 0.3Sv/h 的临界值上像一枚悬在头顶的枯叶。
“昨日读到‘河水又东迳成皋县北’” 林野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声响“长老说过这部分记载着旧文明的河道分布对绘制辐射区水文图有用。
” 长老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眼睛扫过架上的典籍。
这些用金属支架撑起的书架像一片沉默的森林最高处距穹顶仅三尺典籍按 “经史子集” 分类却有近三成书脊标注着 “残卷” 或 “待修复”。
林野注意到老人的手指在颤抖那是长期接触低辐射环境的后遗症。
“取下来吧。
” 长老转身走向中央的石桌枣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室里格外清晰。
石桌表面刻着细密的网格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修复工具:用变异甲虫壳制成的镊子、浸过树脂的软毛刷、盛着植物胶的陶碗。
林野记得自己八岁时打碎过一只陶碗长老没有责骂只是让他用三个月的晨读时间抄写《考工记》来抵债。
他踩着木梯爬上第三层书架指尖刚触到《水经注》的书脊就听见纸张脆裂的轻响。
这本书的封面已褪成米白色边角蜷曲如干涸的河床。
林野屏住呼吸将它抽出发现内页粘连在一起隐约能看见 “漯水”“汶水” 等模糊的字迹。
“上周的芦苇浆晒好了?” 长老正在研磨植物胶陶杵转动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
“在西厢房阴干着” 林野将典籍平放在石桌上小心地翻开扉页“阿正说这次的纤维比上次细适合修补虫蛀的书页。
” 他提到的阿正是档案谷的少年比自己小五岁负责处理造纸原料却总在晾晒时偷偷翻看《齐民要术》里的酿酒方子。
长老的胶杵顿了顿:“让他专心造纸。
这些典籍里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 林野没再说话。
他取过软毛刷蘸了点温水轻轻扫过粘连的书页。
水汽氤氲中“郦道元注” 四个字渐渐清晰墨迹呈暗褐色带着旧文明墨水特有的铁腥味。
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长老第一次教他辨认墨水成分 —— 用炭黑、动物胶和松烟混合制成比现在用变异墨草汁做的颜料稳定十倍。
“昨夜又做梦了?” 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野的毛刷顿在半空看见老人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 那里有块淡青色的印记像片蜷缩的叶子是从小就有的胎记。
每次做那个重复的梦这块印记就会发烫。
“还是那个…… 发光的塔。
” 林野的喉结动了动。
梦里总有座通体透亮的尖塔从红锈林里升起塔身布满旋转的纹路每当他想靠近就会被刺眼的白光惊醒。
这个梦从十岁开始出现起初是每月一次现在几乎夜夜都来。
长老的胶杵停在陶碗里植物胶在碗底积成半透明的圆斑。
“别总琢磨这些。
” 老人的声音低沉下来“守卷人的本分是修好典籍不是解梦。
” 他起身时枣木杖重重磕在地上震得石桌上的陶碗轻轻摇晃。
林野低下头继续用毛刷分离粘连的书页。
晨光透过天窗缓慢移动在《水经注》的书页上投下细长的光斑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 那是历代守卷人的笔迹有的用朱砂有的用墨草汁最古老的批注呈暗红色长老说那是用守卷人的血写的。
“这里有段批注。
” 林野的指尖落在页边空白处。
那行小字歪歪扭扭墨迹已发黑:“太康三年河决见古铜器似有刻文。
” 字迹旁画着个简易的铜器草图像只三足鼎鼎身上却刻着奇怪的螺旋纹。
长老凑近来看时辐射仪的指针突然跳了下指向 0.31Sv/h。
老人皱起眉从怀里摸出块方形的辐射屏蔽板 —— 这是用旧文明飞船残骸的合金制成的边缘还留着烧灼的痕迹。
他将屏蔽板垫在书页下指针才慢慢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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